07 August 2007

(不) 告別/香港/北京

  我在這邊看不到太多皇后碼頭的消息(因為中國內地的網絡保安深嚴,比香港做得好得多),只在這邊看僅能看的網頁,也問及朋友現正在發生的事。我多麼著急,為甚麼會不在你們的身傍,儘管與你們同在一起,也許沒有甚麼改變。

一個人不能改變些甚麼

  每當有新朋友得知我是那種會參加社運的人,或談及這回事,都聽到一種如同共同咀咒般的言論,這種言論能包含了一切的後果,同時使自己置身事外,這就是--一個人不能改變些甚麼。這如同鐵一般的事實,刻在他們的髮膚之上,好得使別人一看見他們的容貌,便得知他們沒可能改變些甚麼。

  我萬般認同這個事實。你可得知,其實也不想不斷重提那個時候,就是有五十萬個香港人,都覺得一個人不能改變些甚麼,然後上街。然而,上街以後真的改變了些甚麼嗎?我並不知,也不敢確定有些甚麼事情改變了,就等於真的改變了甚麼。這是關係乎對「改變」的定義,我並不想談及此,但我們同在這一路走來,便是不爭的事。

  我不能改變甚麼,而在每一個當下,都問及自己同一條問題,就是我能做些甚麼。這一點,不必然需要顧忌及為社會帶來甚麼具體的影響改變,亦不是麻目地相信,麻目地使自己相信,自己是個無力的亂世小社民,但以自己與生俱來的判別,去評個理,我們可以不認同各方的言論,但分歧間是有某種共同性的。我相信此。

  就算所做的一切不能改變些甚麼,但這一切,都已被歷史寫了下來。

從軍營到九龍公園

  可記得小時候,走過九龍公園,有個姨姨跟我說這裏的大樹已經有好幾十/百,還記得當年(九龍公園建於一九七零年,前身為威菲路軍營),這裏要改建時,我們走在街上,就要要爭取能夠保留下這些大樹,最後真的把它改建成公園,讓大樹都能保留下來。然後這些大樹,又伴隨了我們好幾十年的時光。我總記得香港的柏麗大道,小時候媽牽著我走過,路這麼的寛,樹這麼的壯。

沒有了,沒有甚麼大不了

  前天去了看山西會館,就是從前那些考生前來北京考狀元時所租住的地方。那裏(北京市珠市口)正有重建計劃要進行,那邊的房子,從前全都是那些給準狀元住的會館,後來改建成民住用途,但建築,內部的裝飾設計,仍有很多被保存了下來。只是在不久的將來,眼前的一切,都會被改變。

  我們到了那裏,已有一半的屋子被拆掉,餘下瓦礫廢墟,本以為這裏的居民都己遷出,後來我們冒險地走到一間未被全拆掉的屋前,偷窺地看,才發現還有居民未遷出,他們本對我們存在介心,這是人之常情,但當我們表明身份後,我們便開始閒聊了起來。

  從前的山西會館都要被拆掉,不覺得可惜嗎?不可惜不可惜,政府要收回重建嘛!他們已經在這個山西會館住了好幾十年,一下子拆了,真的沒有一點兒的留戀嗎?這是不可能的,但我們同學間都說,這裏的人似乎都很贊同政府所做的一切,是好的是壞的,百姓都接受,本著儘管你能改變了我身邊的一切,依然故我的精神。磚磚牆牆,拆的拆,建的建,但如果我們能把這裏給了下,她在往後生命的精彩,真的比起新建的要遜色嗎?

那是建築的生命

  我在這邊看皇后碼頭的事情,在這邊看這裏的古蹟。忽發奇想,如果這裏因為種種的政策政治理由,而拆了故宮,或推倒了天安門,北京還是北京嗎?你能猜想,這個故宮,這個天安門,她們走過了多長的一段路,方能擁有歷史,並且是她們自己的歷史。如果人的經歷一般,寫在人的身體上,那是建築的生命。

  而同樣重要的,是過去的人,我們,都讓她繼續走,並且希望她能健康地走下去。

  我了解的北京人其實並沒有太多「文物」這種觀念,更多的,是「能賺錢」這種觀念,但正正因為「文物」「能賺錢」,他們才更為重視,才了解,或更能使「文物」能健康成長,或極其量能保存下來,至少我還未看見作為旅遊景點的蘆溝橋,會因為重建或政策改變,而使她得要「遷址」。對於建築物來說,這是何般侮辱的一件事。

  建築的生命不在於其堅固與不。我利用著人的意志,一個接往另一個,方能使建築的生命,比起花草的生命,比起人的生命都長久,都堅定。

2 comments:

Anonymous said...

從運動人士開始絕食的一刻
社會對皇后碼頭的關注再不是單純保存皇后碼頭的問題.
是社會/傳媒如何對待年青人的問題
絕食可以令更多人關注事件,但令更多走上邊緣化運動人士的路.

隱藏著香港對社會運動的保守和陳舊.

hey_fruit said...

但令更多走上邊緣化運動人士的路.

你是想說「但令更多人走上邊緣化運動人士的路嗎?」

由這一路來, 我看到香港人的保守, 還未止於此, 是很多很多方面的, 同時是很冷冰得冷冰的。

生於末代殖民的我們, 是否有不同之處?